2011年12月30日 辛卯年 腊月初六
陶城报社出版 逢周五出版 这期是 第98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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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公共知识分子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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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日上午,一场主题为“公共知识,产业力量”的“《人间瓷话》《人生半旅之感悟》新书研讨会暨陶城报笔友会”在枫丹白鹭酒店召开。说实话,发言之热烈、恳切,非常出乎我的意料。大家都抢着话筒,争先恐后地发言,以至于我只有寥寥的几分钟时间说话了。好在我可以占着职务的便利,能在专栏里将没来得及展开的想法再进行下补充。

  该如何去看待写作?这首先就是一个很有趣的话题。按照人们通常的观点,写作似乎应该是文科人的专利,而尹虹博士也好,鲍杰军博士也好,偏偏都是理科出身,均是毕业于景德镇陶院的高材生———但纵观陶瓷业界,又有几个文科生敢于跳出来,说自己的文章写得比他们好?

  在中国人传统的思维里面,所谓著书立说,谈论风花雪月指点江山典故褒贬时政利弊,大都是文人做的事情。似乎没有读书万卷,没有受过专业的修辞训练,就不能妄言写作,以为写作就一定是种复杂的、高精度的活儿,不具备精心编排的文学性,不具备赏心悦目的艺术性,就不能称之为文章。

  但西方人,似乎并不如此。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都有可能有天突发奇想,提笔为文。但这类文章,都是从生活出发,从自身经历与感悟出发,言之有物、真情流露,胜过一切华丽辞藻和奇技淫巧。

  事实上,在文学史上,那些“非文科专业”的人一旦提笔写字,其风骨文趣往往自成一格。鲁迅是最著名的案例,王小波亦然。而原本作画的陈丹青,写起文章来,也教很多靠贩文吃饭的人心生绝望。

  “公共知识分子”是个舶来词,在美国,它意味着此人资历傲人,phd(学术研究型的博士)是起码条件,在自己研究领域治学严谨;更重要的是,他以自己独立的立场来分析热点问题,以科学的态度、丰富的知识、严密的逻辑发声。不攻击、不谩骂,冷静而热情地追求真相,不畏强权,无愧于“社会良心”。

  而在中国呢?易中天这样写道:这种分类,与职业无关,只关乎心性。士人的特点,是有风骨、有气节、有担当。学人和诗人,则或者有真学问,或者有真性情。文人呢?只有腔调,没有学养;只有欲望,没有理想;只有风向,没有信仰。所以,他们也“只有姿态,没有立场”。

  因此,我所言“在两位博士面前,有种高山仰止的敬仰”,并非溢美之辞。他们的骨骼中都有陶瓷的铮铮硬度,敢于有一说一,而且拳拳到肉;他们的血液里都燃烧着熊熊的窑火,热心褒贬行业得失,篇篇殚思极虑字字斟酌推敲。若当他们二位相比较,我对陶瓷行业知之甚少,只得些皮毛功夫罢了。缘于胸中无物,便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言辞,缺乏批判,自然少了建设。

  我自幼喜好文学,深深浅浅的文字是缺乏色彩的少年时代不可多得的逃离现实的途径,亦曾狂妄肆意过,但仅仅将写作作为一个极端自我的表达,并不以此求闻名天下。在面临人生第一次重大挫折之后,自觉“百无一用是书生”,以为纯粹的沉溺于写作只能教人过于多愁善感,因此将多年的习作付之一炬。并发誓从此不再提笔,要沉下心来做一条神经粗大的壮汉。

  不曾想,到头来自己还是得靠码字过活,造化固然弄人,而当有所经历之后,亦对文字有了新的认识。以现在来讲,我已经不再去追求字字珠玑的炫技,也不再去靠掉书袋去显摆博闻强识。

  在我看来,人生得意之时,莫过于三五知己,一杯清茶半日闲话。而如此的对话过程中,可以借助于诉说的冲动,将自己内心原本散乱的观点借助于外界的刺激和催化,一点点清晰,并最终将之串联。这是一种互助式的学习,也是一种互动式的发现,更是一种自我的寻找。先哲如同孔子、苏格拉底,其思想延绵千年,惠泽东西,而传诸于世的,也是和弟子们的对话罢了。

  正如尹博士所言,写文章的好处是,“这场对话别人没有办法将你打断。”所以尽可畅所欲言。

  这句简单的话,让我思虑良久。其实,就整个陶瓷行业来说,目前所缺乏的正是这种对话机制,江湖大佬林立,谁也不买谁的账,每个人都有强烈言说的欲望,而缺乏倾听他人的耐心。

  中国陶瓷行业为何被外界诸多诟病?为何在国际竞争中形象不佳?任正非在最新撰写一篇名为《一江春水向东流》内部文章写道:“97年后,公司内部的思想混乱,主义林立,各路诸侯都显示出他们的实力,公司往何处去,不得要领。我请人民大学的教授们,一起讨论一个基本法,用于集合一下大家发散的思维,几上几下的讨论,开始形成了所谓的华为企业文化,说这个文化有多好,多厉害,不是我创造的,而是全体员工悟出来的。”可见,共同的价值观是多么的重要,而交流与讨论是如何不可或缺。

  我以为,2012年,将是整个中国陶瓷行业真正步入品牌时代的开始。不必担忧冬天的来临,正如黄石公园的鹿群,面临着野狼的搏杀,才会产生更优秀更健康的种群。

  品牌时代,就必须考量产品的品质,以及从业人员的品行、品性、以及品味。陶瓷行业要摆脱“三高一低”的恶名,就应从文化抓起,养成爱学习、乐分享、讲团结的习惯。希望两位博士继续做好行业公共知识份子,也希望涌现出更多的行业公共知识份子,以理性的批判来为行业的发展献力。

  而陶城报,将永远是属于大家的共同平台,我们将拼死捍卫您说话的权利。

罗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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