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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新修订的《个人所得税法》正式实施。这关系到很多人的钱袋子,因此备受关注。个人所得税起征点由2000元提高到3500 元,纳税人数由原来的8400万人左右减至约2400万人。犹记得全国人大拍板之时,各大媒体纷纷错愕,三亿多中产阶级一夜消失。伴随三十多年中国经济的一路成长,社会成员之间收入差距也出现扩大趋向,收入分配问题也逐渐凸显出来。如今,贫穷与富裕,构成当下中国最为鲜明的两幅现实图景,并由此衍生炫富与哭穷的文化景观,和劫富与济贫的暴力事件。贫富之间如楚河汉界,对峙双方近乎板结。这种分化与对立,使几年前被普遍寄予厚望的“橄榄形”社会结构宣告基本破产,取而代之的,是“M形”社会的来临。
中国依旧是“统计学家的地狱”,在民间,“统计数字”跟“谎言”几乎是同样的意思。这也源于中国本身具有复杂多元的特性,要弄清其中任何一件事情的真相,需要花费极大精力。但也有一些数据足以反映贫富分化已经比较严重。据波士顿咨询公司发布的相关报告,在中国,0.4%的家庭占有70%的国民财富;而在日本、澳大利亚等成熟市场,一般是5%的家庭控制国家50%—60%的财富。联合国统计的世界基尼系数的排名中,中国的基尼系数是44.7,属于贫富分化最厉害的三十几个国家。另有数据显示,中国最低与最高收入群体的收入倍差已从1988年的7.3倍扩大到了2008年的23倍。
财富的过度集中与贫富的过度分化,对中国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造成双重危害。从一些现象来看,一方面,中国居然成了奢侈品消费的第二大国,“不买对的,只买贵的”,采购LV像买大白菜一样,另一方面,网络民谣又说“生不起,剖腹一刀五千起;读不起,选个学校三万起;住不起,二万多元一平米;老婆不是娶不起,没房没车谁嫁你?”世事喧嚣,人心浮躁,一种畸形的消费结构已经珠胎暗结:富有者,追求畸形的高消费,而庞大的低收入者,则是大面积地低端消费。一个社会,俨然两个天地,两种思维模式和生活方式。
结合到瓷砖产品的表现,昂贵的有卖主,便宜的也有市场。正是基于这种贫富两极分化的消费需求,导致出现高中低档瓷砖皆能扎根大地、健旺生长。而这种消费格局,也强化了各个层面的企业依然固我地坚持自身路线。为什么陶瓷行业难以完成产业升级?究其根源,并非是企业短视,而首先是来自市场的渴求。那些像顽疾一样难以根治的高耗能企业,以生产低端产品满足消费能力较弱的底层群众。那些诸如“达芬奇家具”一样企业,何曾不是抓住了喜欢显摆的暴发户充当冤大头。只是贫富分化格局下的市场,大约也必然是“M形”的消费结构;而行业企业结构,也会呈“M形”的布局。
目前,我国出口已居世界第一,比重超过10%,外需空间再扩容有限,今后发展能否持续,必定依赖有效启动内需。如果贫富分化,富人有钱没处花;平民没钱花、不敢花;这样矛盾的消费状态,任何消费市场都将大受影响。2010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根据人均GDP进行排名,中国仅排在第94位。所以我国虽然有14亿人口消费规模的庞大市场,但只怕是真正有潜力的消费者绝对数量大,相对比重小,至少市场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大。看一看目前一拥而上的陶瓷产区,实在值得忧虑。可以预见,陶瓷行业依托此种消费需求结构,低端市场利润虽薄,市场广阔,高端市场利润虽高,份额却小,中端市场则两头摇摆。受制两极分化的影响,内需市场的释放比较缓慢,倒也延缓了众多建陶企业的寿命;也正是由于缓慢释放,恐怕最近两三年会持续恶化,而一批企业将会尤其艰难。
所以要想实现持续发展,就得完成经济结构调整,要想完成经济结构调整,就得启动庞大的内需,要想启动国内消费,就得形成足够的中产阶级,要想形成足够的中产阶级,就得消除过大的贫富差距。如果这种贫富分化格局继续扩大,不但会制造一个失衡的产业,也会制造一个失衡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