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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方面,我本是一个慵懒的人,家务基本没有操持过,但唯有对于做菜颇有兴趣。夸张点说,我的糖醋鱼、酸萝卜鸭子、回锅肉、青椒兔肉曾经有过一批坚决的拥趸———虽然拥趸们的意图值得怀疑。
由于小脑不发达,我的刀工一塌糊涂,所以做菜是个漫长的折腾过程。但我以为,做菜更多的是需要对于美食至高无上的热爱,以及敢于尝试不怕折腾的精神。正如一位法国的文学大家所说的:“不会做菜的艺术家,不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
当年,为了学习烹调,我还专门去买过一本菜谱。但每每总是不得要领,如“鸡胸肉一块”,尚可凑合,但诸如“食盐少许”、“绍酒适量”等字句便开始犯难了。而对于操作过程,往往也是“将锅坐火上”,一句带过。
就在去宜家采购厨房用具的时候,我又产生了新的困惑:有定时用的小闹钟,有称量用的小天平,有一套十几把的小量匙,还有各式各样的小量杯……这是厨房,还是化学实验室?
我想,从这厨房里的故事,就足以可以看出,中国的哲学是充满弹性的,仅提供一个参数范围,以保持每个人的主观灵活度。与之相应,西方的哲学则是客观乃至刻板的,作为一份可执行的文件,它必须要精准,所以每种食材都会给出最详细的规定,来保证每一个人都能够以此做出相同品质的产品。
标准化,是中西方文化中最显著的差别之一。而在现代商业社会中,一种产品是否能够实现标准化,乃是决定其市场成败的关键所在。如麦当劳和肯德基,这两个纵横全球的快餐业巨头,他们的食品非常简单,也并不健康,甚至也难以称得上是美味,但是哪怕打时段工的学生,也能够按照指示和操作流程,做出一模一样的汉堡包或者炸鸡腿出来。就连肯德基的薯条,都是专门精选的一种体型差异细小的土豆品种,以此来配合自动设备,保持均匀加热。
而另外一个消息是,被视为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象征的中药,却在欧盟遭遇了一场空前的危机。2004年欧盟出台的《传统植物药注册程序指令》规定,所有植物药生产企业必须在2011年4月30日前完成注册,否则不允许在欧盟境内销售和使用。但7年过去了,中药企业无一通过,面临不得不退出欧盟———这一年销售额约50亿欧元的世界最大植物药市场的困境。
我们必须得承认的是,中药无法用现代医学理论来一一对应解释,而其诗意化的命名方式,以及无法将其中的有效成分进行精确分析,难以实现安全功效测试等弱点,阻碍了中药走出国门。
“中国陶瓷目前存在的最大问题,其实就是品质不稳定。”出口建筑卫生陶瓷检验认证专家刘亚民认为。而金意陶董事长何乾则坦言,“外国的原料配制是用天平称量的,而我们的原料大都是翻斗车投料的。”
在饥饿时,“萝卜快了不洗泥”姑且情有可原,但在已经解决温饱之后,我们是否应当放弃如此泥沙俱下的进食方式?“从我自己来看,以往对于吃的也丝毫不讲究,能吃饱就行。但随着交往的人越来越多,生意越做越大,我发现,吃饭已经是门学问。”亚洲陶瓷旗下拥有着佛山顶级食府“鲍国演义”,其负责国际贸易的董事柳伟峰深有感叹。
给我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欧神诺的董事长鲍杰军。在一次对话中,他愉快地回顾起在欧洲按图索骥去探访米其林美食指南上的星级酒店的过程,然后说:“我觉得对于美食的欣赏,就是一种对于极致主义的追求。假如让我重新选择一次,而且不能选择陶瓷的话,我想我会选择去开一家餐厅。”
行业内,无人能够否认欧神诺强大的研发能力,但这种近乎偏执的技术控,与其归功于鲍杰军的学院派背景,不如归结于他的美食情结。
专研于美食,而又将其公之于众,造福天下的人,法国一个名厨对此有句妙语:“对于人类来说,创造一道美食,比发现一颗星球更有意义。”
什么是产品?什么是品牌?对于这两个概念,估计有着千万种解读方式。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不妨先问问自己,是否能够每天都可以炒出一盘同样的土豆丝?能否可以教会不同的人,炒出一样味道的土豆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