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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六子见面,我一眼就认定这小子是个闷骚男。
这个出生在浙江舟山群岛某岛上的精悍小男人,乍看有点像位文学大师。外表文弱,戴眼镜,像书生一样文质彬彬。六子的眼睛有点小,要不是眼镜衬托,很容易看着色眯眯的。
六子来佛山前,在杭州一家知名陶瓷企业深圳大区市场部做设计。前年从深圳来到佛山WC陶瓷做空间设计。六子年纪虽小,在行业市场部却混迹了八年。六子做设计,功底颇深,是行业市场部中名副其实的一条老泥鳅。
六子外表清秀,又有点奶白的肤色。这类文艺闷骚男,很有女人缘,多半为情场“杀手”。我曾试探他少年的情史,这小子居然也坦诚相告。结婚之前,六子的爱情短命的居多,多是因为天南地北而劳燕分飞。六子说,从大学开始到走上社会,总共谈了四个女友,三四个月就结束,最后一个也就维持了一年时光。直到遇到他的老婆,才闪电式地结束了单身生活。
六子来到佛山后,生活极其单调。像网络中流行的宅男,很少抛头露面。六子的公司在南庄吉利大道附近,所以他在南庄镇某个出租房里,跟朋友209(某策划人的绰号)一起合租。每天上班在公司,下班在出租屋。隔两三个星期回一趟深圳,他老婆在深圳工作,家在深圳。六子跟老婆分居两地,有时他老婆也过来佛山。我笑六子这小子有福气,人说小别胜新婚。奔三的六子,隔三差五做一回新郎。
生活极为平淡的六子,最近迷上了打羽毛球。这样不仅能锻炼身体,而且还能与行业内的朋友多交流,看上去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我在石湾某个羽毛球场上和六子交过手,技术不好不坏。那次运动结束,六子和我们一起去吃夜宵。六子谈笑自如,有儒家风范,不时也跟着我们一起俗不可耐地讨论一些极为暧昧的话题。这正好切中要害,把六子内心的世俗显露,也正是他在社会闯荡多年的一个见证。那次,我们给六子派烟,他连忙摆手。事实上,多年前六子是个烟鬼,有五六年烟龄。六子刚参加工作抽白沙起家,后来抽利群。因为是浙江人,六子的口味重,有了点积蓄后就改抽利群。结婚后老婆倒也不管,去年因为打算要孩子就开始戒烟,直到现在,偶尔抽几支“客烟”。按照时下流行的,这类烟民属于“烟神”。管抽不买,现成的照单收下,抽得悠然自得,并且没有半点经济负担。
六子和209这个多年的挚友同病相怜,因为工作忙碌,没有太多时间潇洒。晚上无聊的时候,就经常跟209几个朋友去8号公馆或者天马酒吧那边喝酒。前者有老板买单才去,后者也有朋友买单的。六子现在这位置是个肥差,偶尔也在南庄吉利那条吃饭的街上喝酒吃炒螺蛳,吃吃桂林米粉、兰州拉面,还要加个鸡蛋。有时侯心情好,六子下了班就去菜场买两条排骨,两根玉米,再买点青菜,回出租房和朋友打甂炉。六子说,其实生活乐无边,做饭搞好生活,也是一件乐事。只是,在无数个寂寞的夜晚,六子都梦想身边有个女人,或者把妹泡妞。只是,这厮胆小如鼠,怕折了银子劳了身子伤了家财,毁了一段美好姻缘。
六子在市场部做空间设计,少不了吃喝玩乐。偶尔也会有人请饭喝酒。六子在饭局上的酒量勉勉强强。买车以后,酒驾查得严,渐渐地更不怎么喝了,他说为了安全起见。这一点,我更欣赏。的确,男人有胆子,但担子更重。结了婚的六子,为家为老婆孩子,做一个恪守本份的人。这在我看来,的确不易。六子提及家,提及老婆,就有点伤感。他说,在佛山也不会待很长时间,毕竟和老婆分居两地不好。有一天,真累了倦了,就随时准备失业回家。其实,六子的处境,我能体会。一个男人独自抛妻离子在外闯荡,除了思想感情的压力外,生活的乐趣和夫妻的情趣尽失,终究得不偿失。我曾和爱人说过,当我们挣足养老金后,我们只能像两根枯枝一样拥抱着,还能赶上春天的快乐吗?
我和六子见面不多,我这人喜欢看人面相。虽然道行不深,毕竟这些年都成天看人识人选人。就像一个久病的人,时间长了,竟也成了良医。我敢肯定六子是个不错的青年,实在、憨厚。只是,与我相识不久的六子,也不知道他哪一天会在我的视野中消失,就好像一块瓷砖从工厂出来,不知道归途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