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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朋友不介绍,我一直不晓得他的真名。众人称他为黄总,我亦是跟风。直到去年,我才知道他真实的名字。
黄总,湖北人,少年得志。现在一家陶瓷企业做市场部的负责人。俗话说: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世人多以褒义来说湖北人。是褒是贬我看不重要,倒是黄总这人特别聪明、灵光,说话诙谐幽默,调侃起来,语言跟诗歌一样,分行分段,跳跃着灵性,足见其思维能力不是一般人所能企及,但凡与之交锋的均败下阵来,可谓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网络中的黄总大大咧咧,身高一米八左右的个子,一副无所谓的文艺青年流氓相。但真正和他接触过的人,都觉得他很腼腆,外表文质彬彬。就凭着善良的外表,据说吸引了无数文艺女青年,尽管他已婚,但对他有好感的未婚女性不乏其人。
黄总为人义气,豪情满怀,又是一个热心肠。行业里要找工作的朋友,不管是张三,还是李四,稍有交情,他总是积极帮着寻找饭碗。我与他交往时,他就给我所在的陶瓷公司推举了几个熟人。从这一点看,黄总在职场上就是个强手,顺水推舟的人情世故做得十分到位。
黄总在陶瓷行业市场部算是个老前辈,少年就出道,在成都和岳阳都混迹过。直到前几年,来到了佛山,顺利到一家起步较快,势头尚好的陶瓷公司市场部坐上头把交椅。这一坐就是几个年头,稳稳当当。如今的黄总,找了个漂亮老婆,有房有座驾。香车美人,一应俱全,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黄总故乡荆门,与宜城历史人物宋玉故居相距不远。后代文人墨客所谓的“下里巴人”、“阳春白雪”、“曲高和寡”典故皆因他而来。是屈子的学生,也是战国后期楚国辞赋作家。我曾初略阅读过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赋》等文章。说到好色,不得不令我与黄总联系在一起。黄总和我说起过他的少年情史,情场上亦是叱咤风云的一名常胜将军。无论走到哪里,他都像一株盛开花朵的树,招凤引蝶,乐此不疲。我曾私下开玩笑说,要把他的陈年旧事抖出来。他连忙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这些风流韵事好像他欠了多年的债务,还不清也理不顺。我与黄总相交后,知道他本性善良,也许是他怕这些捕风捉影的往事会引起家庭内乱,我也为自己的鲁莽玩笑感到羞怯。
今年春节前夕的某个夜晚,我们相约行业里一班市场部人员到石湾卫浴城侧面的一个羽毛球场打球。我从三水开车到现场赴约,到达目的地已经是晚上七点半。爬上楼到球馆时,黄总正在场上挥舞着球拍,矫健的身手极像一个健将,动作也是起伏有致。场上男女对垒,一派青春活力。我上场和黄总较量了几个回合,感觉他的球技不错,有力度,娴熟自如。
有段时间,我经常看见黄总在朋友圈子里谈笑风生,我以为他工作很轻松,成天嘻嘻哈哈。事实却并非如此,市场部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埋头苦思各种产品策划方案,忙着做设计,忙着搞促销,忙着策划专卖店建设等等。黄总经常和同行笑谈策划艰难现况。比如某公司外行来管理,偶有人指手画脚说设计的精髓是:LOGO要大,字体要粗,文字要奢华。看到这里,惊得四座都讶然,我都捧腹大笑。陶瓷行业是个大染缸,这种笑谈也并不是没有。黄总走的地方多了,见识也就自然宽阔了许多。
黄总的家史我也或多或少知道一点,父母早年从湖北下到南方发展,二老都在惠州。黄总的爱人跟随他在佛山打拼,女儿至今都跟随爷爷奶奶生活。我见过他女儿小豆豆的照片,那娃儿圆圆的脸蛋,形态亦憨,甚是可爱。而黄总这样的生活状态正是千千万万个外来陶瓷从业人员真实的生存写照,一家人天各一方,遥遥无期地承受着相思之苦。
今年春节前,黄总私下约我节后到南庄和行业几个老朋友一起聚会。春节过后,我更是忙得不亦乐乎,成天围着招工难题焦头烂额,时间上大家都不能凑到一块,于是不了了之。前几天一个晚上,我再次去石湾卫浴城和行业市场部的朋友打羽毛球,前脚还未落稳,他后脚就离开了那里。我想,一年之计在于春。黄总必定赶在春天扬帆开启新的旅程。我不晓得是繁忙的市场部属于他,还是他是市场部那个繁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