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文学剧本)
次日清晨。天空晴朗,秋高气爽。 远山映出绚烂的霞光与晃动人影。
野地小路,背好鼓鼓行装的中年人邀青花欲启程,身后传来银宝的声音:“师父!”二人回首张望,赵银宝气喘呼呼跑至中年人面前,“我到典铺当了二两纹银,带着以防急用。”
“我收下了。”中年人接过银子放妥,“还有话跟青花说吗?”
“青花!”银宝紧紧按住她的双肩,“小心关照师父,别累坏了身子。”
“银宝!”廖青花哭出声,“你也要保重。”
中年人眼见此状,扭首流下热泪。
“一有好消息,马上写信设法托人带来。”银宝道嘱时。
“该动身了。”中年人先行,“免得别人在前面久等。”
青花拉拉银宝的手,小跑追了过去。
银宝跟随几步,挥手送别:“一路顺风!”
“你回去吧,我们会找到画坯颜料的。”青花也频频招手回话。
二人越走越远了,银宝含泪的双眼注视着背影越变越小、直至模糊……
秋去冬来,飘落的枯叶吹唤着纷飞的雪花,渐渐铺盖大地、群山、屋顶。
一间旧房内一个木箱上摆着一盏油灯,弱光不时闪动。
坐靠在破床头的银宝,焦燥地拨数着手指:“已经六十八天了,怎么还没回音?”
顷刻,一阵冷风吹进屋内,灯灭、黑暗降临。
银宝极不情愿地脱衣躺下……睡梦中似见青花同师父兴高采烈地凯旋,手里捧着红、绿、蓝色矿石;待他欣慰地睁开双眼,房内漆黑一片。他不由得在内心发出责怪自己的声音:唉,要是当初都去就好了。明天向店主预支些工钱,跑趟蓝石山探个究竟……
隔日天晴,原野能见赵银宝踏积雪、顶寒风奋力朝前竞走……
苍茫蓝石山,方圆几公里。
赵银宝饮雪吞毡,边走边环视山腰。他察觉右前方山谷升起了一缕青烟,忙匆匆向山谷奔去……
一座倒塌的小柴窑冒出烟雾,窑角堆满了各色料石及躺两位衣衫破烂的长发男子。边细视、边走近的赵银宝不由得大声呼喊:“师父,师父!”
从银宝怀抱中苏醒的中年人手指山顶:“快、去接青花,要快呀!”
北风飞卷,发出哀鸣;耸立山峰,白雪披挂。
赵银宝艰难地爬至山顶高喊:“青花!”群峰回荡着此起彼伏的“青花”喊声。太阳刚刚露出火红的脸庞,为壮观雪景增添了光彩。
赵银宝从道道霞光飞映的彩虹间,发现了靠树冻死的廖青花,放置脚边的大堆选料,正闪耀着夺目莹光。
银宝同师父一道参与碎石、粉细研成颜料,笔画坯片表层,再加浸白釉罩色;高温柴窑内,火孔窥探罩色坯片发生变化。
开窑工捧出匣钵,银宝和师父、众友围观烧显“龙”图瓷片,欣赏清新明丽的蓝颜色……
章弘绪同样沉浸在与青年女友含笑泪别教堂门前的回忆之中……
银幕重见成型坯房,添加手提布袋女佣跟随两人身旁。
李道文讲叙未止:“能描绘瓷坯的第一种彩料终于找到了,可廖青花为此献出生命。后人为纪念她,便把蓝料定名为‘青花料’,‘料’系‘廖’姓谐音。我查阅各地与瓷相关方志,证明青花的诞生,开始了将瓷器推进到兴起多种彩绘方式的时代。”
“赵银宝他们同样是有功之臣。”章弘绪认真地说,“青花确实达到雅俗共赏水准。当然站在外国人角度,我更满意第一种说法。如此分析景德镇造瓷优势一是体现在工艺及配料方面、二是体现在讲究装饰方面。从某种角度考虑,它还形象地见证了景德镇瓷工并不保守和勇于创新的思路历程。”
“概括简明扼要,判断水准高超。”李道文称赞道,“今天就转这儿吧!你不是说过想去看‘师王庙’吗?在前面拐弯处。布袋给神父带走。”
“过誉了!”章弘绪点首从女佣手里接过布袋恳求,“有空烦请李先生多多赐教。哟,张街长到了!
“凑巧,余老请人带话,岂敢找理不来啊!”张街长寒喧问,“神父怎么对坯房也有雅兴了解?”
“张街长有所不知,我在传教之余,倒挺喜欢收藏景德镇名瓷自家品鉴的。”章弘绪解释。
“神父的饶州教堂就选放有青花瓷,粉彩盘。”李道文补充证实,“陪他去师王庙逛逛,兄长已在客厅等你。”
“呵!”张街长叩手致礼,“神父海涵。”
“不敢,先告辞。”章弘绪说罢与李道文走出坯房门。
张街长双眼注视他俩的背影,突然问女佣:“布袋里装了什么东西?”
女佣:“余叔回赠神父的茶叶及一块高岭坯。”
“他要高岭泥坯做何用途?”张街长追问句。
“不清楚,是李先生特意叮嘱包块送他的。”女佣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