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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有细细的皱纹了,那我们的感情,也该温柔静好、贞静清迈一些吧?】
初相识,他说:妹妹,你个子这么小巧,注定这辈子都得仰视我了。我仰望着他鼻尖,说:是的,哥哥,你个子高大,那么,这辈子就预备向我低头吧?
他说:你赢了。我笑了。
【片断一】
某个深秋的傍晚,街灯昏黄。他踩单车,唱歌给我听,没心没肺的小女子坐在单车前架,专注之致啃半截甘蔗,他随手接了那渣,说:嗯,别乱扔了。这是可以用来造纸的材料。风刮落道两旁的梧桐树叶,沙沙响。薄衣凉风里,半缕发丝拂他面颊。
【片断二】
初春气候,暖意袭人,阳光晴好。滨湖公园的樱花开得烂漫。我们拉着手沿湖堤走了很远的路途。樱花树下有吊床出租。他说:累了吧?休息一下,我在旁边守着你睡。那个午后,春光溢园花满庭,晴好的阳光,花香弥漫,我在明媚的樱花树下睡着了。风卷起我的裙角,他站在旁边细致地替我一再抚平,偶尔一两瓣落花飘落身上。
【片断三】
他说:你要多吃点饭,多吃点肉,别怕长胖,反正你早已是有主的人了,再肥也是有人要你的。
我说:你这话,听着像好心,其实别有用心,感觉就像磨刀霍霍向猪羊。
【片断四】
他说:听你教女,言谈之间总令我想笑。所有那些话,分明就是我时常说你教你种种。你分明也都知道,却总也改不了。这小人儿像是你的翻版,面对她,原来你再好的脾气也会消磨得所剩无几。这样想来,我的心境情怀你大可领会。
刹那间,我委顿下来,种种情思随之逐寸瓦解。我知晓如何奋力,也并非我力所能及。倒不如坦然接受。
【片断五】
我说:钻石也是石头,对于不懂得它价值的人,和顽石别无二致。
他说:嗯,这九十斤的一颗巨大钻石,行走于世,倒是个希世珍宝,我得多当点心,别让人抢走了。
他于我———日日义愤填膺,愤愤难平,心怀怨言。
我于他———往日种种,归途又何处。
曾以为,任凭我费尽心思,也走不出这一局死棋。是胸口上的一点朱砂痣,或只是蚊帐上的一抹蚊子血?是床前明月光,抑或只是衣襟上的米饭粒?究竟其实,我不过是个手指冰冷的女子,心境清明,因贪恋那一点温暖,在棋局里织锦,妄想在这棋盘上织就一段锦绣华章。但眼睁睁看着,丝线失色,经纬疏离。
【片断六】
我说:你可知晓?这一路走来,兵来将挡,见招拆招,我早已修炼得内心无比强大。纵使泰山崩于眼前,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和稀奇了。他说:你不觉稀奇,多半是因为你没有缓过神来。嗯,你应该早已经被吓傻了。你是长颈鹿一般的人物,纵使痛疼,也一时半会察觉不了。等你知道疼,多半已时过境迁,于是,你愿意就这样翻过去,不予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