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25日 星期五 壬辰年闺四月初五
陶城报社出版 逢周五出版 这期是 第10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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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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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是山,夜已深沉。

  腊月十四,皓月当空,皎洁如镜,于层云中穿行,若隐若现。海拔一千九百米,昆明的月夜。光影之中,星光点点,寂静无声。

  普天之下,共赏一轮明月,率土之滨,却又有着不同的月境。

  彩云之南,据说是中国少数民族最多的省份,二十五个,其中有白族和纳西族,分别分布于大理和丽江境内,两地接壤,按说月夜的相似之处应该很多,但,却有着令我惊讶的月之情感。

  “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大理白族是“风花雪月”;

  以羊皮为披肩,以日月星辰为点缀,丽江纳西族是“披星戴月”。

  风花雪月者,莺歌燕舞,于是才有了蝴蝶泉边“大理三月好风光”,才有了苍山脚下泛舟洱海的五朵金花,诗情画意,难以描述;

  披星戴月者,于大山深处,缈缈炊烟,于是才有了勤劳勇敢的纳西人,才有了深厚浓重的纳西古乐,以及抬首可望的玉龙雪山。

  心随人想,人随境迁。

  大理是轻松的,三月街、蝴蝶会,源于大自然的恩赐,唐南诏、宋大理,虽弹丸之地却能经数百年盛世,山水两不欠,自然应该风花雪月;

  丽江是深重的,茶马古道的艰险,古乐歌舞的神秘与宁重,源于多种文化的冲突以及沐府王爷的融会贯通。

  偶尔想,丽江古城,是一个现代版的精卫填海,创造丽江古城的奇迹,远胜过古城自身的奇迹。其实,古城与纳西的关系并不大,据说是安徽的建筑风格。奇妙的是,古城毕竟是在丽江,而且小县城的高级酒店也很多,且有披星戴月的纳西妇女遍布四方街中。

  丽江有大研古乐(丽江县城为大研镇),古乐我并不懂,我也并不认为这是纳西民族的古乐,只因其中多的是“山坡羊”等中原古曲牌,但这并不影响纳西古乐在世界的传播。

  不知古老是否就是文明。

  丽江本就是矛盾的,因此也更是一个奇异的妙处。小桥流水,江南景致,虽无周庄之吴侬软语和轻舟泛波,却又有着更清澈的水、更明亮的天、更艳丽的民族饰品,以及更悠闲的心。

  午后太阳斜照,漫步于大石桥畔,疲惫了两边的小店,幻境之中传来了清亮的铃声———源于布农铃。

  没有豪情在溪水旁的酒吧中饮酒,也没有雅意要杯咖啡,在轻柔的水气中随意翻动伴着丝丝阳光的小书,却在布农的店里,站了许久,看了许久观铃者及休闲者的留言,也许,布农铃方是纳西人的灵魂,茶马古道,伴着清脆的铃声,披荆斩棘,纳西汉子一路行来。忍不住,留下一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看过雄伟的、至今尚无人登顶的神圣雪山,回首之处,丽江也有着比洱海更加清澈柔美的水,玉湖黑龙潭,皑皑白雪照耀着秀水,比洱海月映苍山雪更是俊秀,更是真实,雪山之水,缠绵于四方街的石板路之旁,化做了古城的晶莹血脉。

  随意的,丽江并没有刻意渲染,确实也无需刻意,纳西的风花雪月隐身于披星戴月之后。哦,差点忘了,丽江也有着美丽的花,而且是万朵茶花,在城北玉峰寺。

  想起曾经流行过的“寻找奶酪”,但奶酪找到后,如何品尝,吃完之后又该如何是好?寻找是为了更好地品尝,品尝自然也是为了下一次更快地寻找。

  月是皎洁的,月也是有阴晴圆缺的,风花雪月与披星戴月本就是同一轮明月。白族与纳西族服饰中的主色调同为洁白之色,如今夜的月宫,是偶然的巧合吗?

  独立于月色之中,铃声依旧,清风依旧。

张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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